谢子舒

有天我和朋友下象棋,他把我的帅吃掉了,于是,我帅死了。
冷cp雷达器/杂食动物/日常爆肝

【靖苏HE】《魂兮归来》第十一章/蜚短流长

简介:

此生难再遇,深情不可负。

他终究还是,负了他。

【服用提示:

①先虐后甜

②po主高三狗,更文只有周末QvQ此文预定中长篇/10W至20W,还望不嫌剧情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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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乃富庶之地,商贾往来,车马不息,人流涌动。

“听说了没?兖州发大水啦!”一灰衣男子拿着杯盏,在茶铺里与好友聊天。

“啊?不是有好多年没发大水了吗?怎么这次又有洪灾了?”布衣男子讶异地问道。

“谁知道啊,也许龙王不满意新帝,所以发威震慑一下吧。”

“听说新帝勤政爱民,是个圣君啊。”

“你啊,只看得到表面。他这么兢兢业业,是因为他心有愧疚啊!”

“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你忘了我刚说的那些吧。”

“嘿,说话只说半截你够不够意思啊?给我说说呗!”

“说好了,你不准告诉别人啊。”灰衣男子望望四周,与布衣男子轻声咬耳朵。

“行了别墨迹,你到底打听到了什么?”布衣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个新帝萧景琰啊,他的皇位是抢来的!”

只这么一句话,便把布衣男子吓得够呛。“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这话是大逆不道啊!要被人知道,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灰衣男子瞪着他,“这可是你求我说的。”

布衣男子欲哭无泪,但耳朵还是高高竖起,既然一脚踏进了棺材,那还是让他再听得清楚写吧,死也好做个明白鬼。

“这皇位,当初可是要传给祁王的。祁王你知道不?”灰衣男子小声问他。

“那个萧庭生祺王殿下?”他讶异反问。

“不是,是十多年前的那个祁王,萧景禹,萧景禹祁王殿下。”

“噢,倒是听过。”

“当初那祁王可是如日中天,万民爱戴离皇位只差一步,可后来被奸人陷害投入天牢,在狱中自饮鸩酒而亡。”

“这和新帝有什么关系?”

“笨!当初既然这位子是要传给祁王的,那萧景琰现在不就是抢了他哥哥的皇位吗?而且听说他三十一岁都未封亲王,后来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步步高升,最后登基称帝。我看啊,他这皇位实在来得蹊跷。”

“不会吧?这,当真?”

“我拿人头和你担保啊!不然你看,豫州雪灾,兖州大水,这不是老天在罚他吗?!”

“可罚新帝干啥要拿老百姓陪葬啊。”

“所以说呗,皇帝做错事,老天爷却要拿老百姓撒气。说到底,还是咱们最可怜。他们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喝酒吃肉,我们却在这小茶铺喝清茶聊天,没准哪天我们也遭雪灾遭大水,死的骨头都不剩,他们也不会低下头看我们一下。”

“可他最近不是出了赋役新策吗,听来还挺好的?”

“呵,那是祺王提出来的,我听我一个做官的叔叔说,那皇帝本来还是打算不改旧策,征收重税的!”

“啧,没想到新帝是这种人。”

“是啊……嘘,旁边有人看过来了。”

 

“啪!”

萧景琰得知民间大街小巷的流言时,正是在批阅奏章之时。他猛然把奏章往案上一摔,含怒大问,“那些庶民真的这么说我?!”

列战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重重点头。他今日不过是出宫办事一趟,哪想到就听见这些传遍全城的风言流语。

“放肆!放肆!”萧景琰气得浑身颤抖不止,眼中寒光凛冽,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发。

“朕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忧思重重,无一日懈怠!他们,他们,竟敢以如此不实之辞诽谤朕,实在,忘恩负义,枭獍其心!”他大喘着,依旧没止住颤抖。

“战英,你说朕,真的不是个好皇帝?”他盯着列战英,眼神锋利。

列战英摇头,“陛下为了天下竭尽心力,是难得的圣君贤帝。那些愚民不过是为流言所障,早晚会明白陛下一片苦心的。”

萧景琰没点头也没摇头,怒气却在深呼吸间一点点地沉降下去。他早就该炼就一颗百毒不侵的钢铁心,现在却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大发怒火……

想来,还真是丢人。

萧景琰苦笑了下,没再为难列战英。

“帮我准备下马车吧,”他顿了顿,“去苏宅。”

“是。”

列战英抬头看了萧景琰的神色一眼,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而在列战英走后,空荡荡的殿内,萧景琰一人看着那成堆如山的奏章,忽然低低一笑。

静静的笑从他的眼里流出来,像眼泪似的,流了一脸。

真是……讽刺啊。

 

距离梅长苏回京已是一月过半,苏宅早就修缮完善,门口龙飞凤舞的两个“苏宅”大字,一看便知是蔺晨所做。

这日,蔺晨和飞流不知为何不在宅内,萧景琰也没在意,下了车便大步流星地往里屋走去。不出意料地,在屋内看见了垂落长发执笔注书的梅长苏。

若是往日,他或许会心一动,然后好好欣赏。但现在,没了这份心情,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好的兴致。

“小殊。”他向他点点头以示招呼。

“景琰,你怎么来了?”梅长苏抬头诧异地问他。

萧景琰走上榻于他对面坐下,“小殊,你知兖州洪水一事吗?”

梅长苏点点头,神色不变,“黄河常年发大水,这也不怪你,不必自责。”

“那你知道……百姓是怎么说我的吗?”萧景琰几乎是挤出这几个字的。

梅长苏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却又在一瞬间回归平静。

“景琰。”他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那人的双眼,“你既坐上帝王之位,就该有承受孑然孤独和天下指骂的觉悟。”

萧景琰静静地看着梅长苏,突然笑了笑。

是了,梅长苏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会说“他们会懂得陛下苦心的”,别人都会说“是他们愚昧,吾皇圣明”,别人都会说“我这就派人把他们抓起来”。

可只有小殊,他的小殊,会这么冷静理智地告诉他。

这是你应该承担的。

“是我急躁了。”他笑笑,不知带着多少真心假意,“多亏你点醒我。”

梅长苏凝视着他,声音却未停下,“春汛一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

萧景琰沉默片刻后揉了揉眉心,“你不会又在给我想法子了吧?”

他实在是与梅长苏争论争怕了。

“我也是刚知道这消息,一时间并未想出好对策。但如果你需要,我自然会……”他还没说完,萧景琰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你虽性命无虞,但还是安心休养为好。这洪灾一事,恰好用得上庭生先前提出的赋役新策。”

梅长苏的眸光亮了亮,“哦?你是如何打算的?”

萧景琰端正了下坐姿,声音严肃,“上回庭生仅说到按户纳税,但后来我仔细思忖,其实还可以‘以税代役’。钱粮多余的人家,可以用缴纳财资的方式来替免徭役,如此,不仅更充盈国库,还可减轻百姓负担。如今大发洪水,农田尽毁,屋舍遭损,受害的老百姓自该获得赈济,但长久下去,只怕会让他们没有积极性。所以,我打算让工部发动受害百姓参与建堤一事,他们田亩既毁,对洪水肯定深恶痛绝,自然也会对建坝尽心尽力。成年男子重建堤坝之时,家中也有老父幼子在重整耕地,亟需粮食,也亟需钱财,所以在招揽百姓建坝的同时,还得给他们发放一些酬金,以安民心。而这些酬金,恰好可以从‘以税代役’的钱银里拿出。你看,如何?”

萧景琰眼眸含光地看着梅长苏,似是因想出良策而意气激扬。梅长苏低低一笑,“倒是不错。只是,若多户都以税代役,参与建坝的受灾百姓不足,这又该如何?”

萧景琰见他问道这层,也是一笑,“其余未受灾的百姓也不尽是有钱免役的,一些贫苦人家,温饱尚不足,哪能交出多余钱财呢?所以我想,若人手不足,那些虽未受灾却主动参与建坝的人可得一定的赋税减免,也好给自己家里减轻压力。”

“如此……”梅长苏低头细细思索,“倒是可行。”

早前在宫中的怒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豫色飞上萧景琰的眉梢,显得神采飞扬。

“还有,庭生那按财资多少来缴纳税赋的办法,也可应用于此事。自古以来便是农为本商为末,而今,农户贫困,商人横行,贫富如天渊之别,矛盾渐趋激烈。所以我想,可加大对商人的征税力度,以平息民怒。现在以兖州洪水的名义向他们征收钱财,富可敌国的商户多收些,只够温饱的商户少收些,既可充实国库,也可减少贫富之差,岂不两全?”

梅长苏看着他,嘴巴动了动,硬生生地咽回那些可能引起争吵的话语,只尽量平静地说道:“可是商人,也是你的百姓。你如此,岂不会让那万千商户寒心?”

萧景琰摇摇头,“可我也捐弃了不少先皇之时对他们的杂税杂役,而今对他们来说,缴纳给朝廷的钱财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罢了。而且,太史公曾在《货殖列传》中记载,‘农田六年一丰收,六年一干旱,十二年一次大饥荒。出售粮食,每斗价格二十钱,农民会受损害;每斗价格九十钱,商人要受损失。商人受损失,钱财就不能流通到社会;农民受损害,田地就要荒芜。粮价每斗价格最高不超过八十钱,最低不少于三十钱,那么农民和商人都能得利。粮食平价出售,并平抑调整其他物价,关卡税收和市场供应都不缺乏,这才是治国之道。’而今粮价水涨船高,农户虽得利,却难弥补他们受灾的损失,而商人虽在与农户交易时受损,却能够在长途贩运后以高价粜米而获得大量财富。所以说到底,受害的还是平民百姓罢了。我本打算加强朝廷对集市的监管,控制粮食价格,但因新政伊始,不想管控过严,是以现下这般,对他们还算是轻的了。”

“可你忘了,同样是在《货殖列传》中,太史公也说过‘商人以高价出售低价货物,以低价购进高价货物能,是合乎规律顺应自然的证明。’无论物价高低,商业贸易,本就是财富流通的一种表现,不该多加禁抑。再言,太史公自己也说了,农工商虞是人民衣食四大来源,他对商业也并无贬义,反而鼓励重视商贸。你现下这般,不也是违背了司马迁的意思吗?”

萧景琰没想到梅长苏会从史料的角度来反驳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才长叹一声,“我算服了你了。”

这还是萧景琰第一次认输服软,本做好打长久口水战的梅长苏微微一愣,随即一笑,“你听得进去就好。”

萧景琰怅惘一笑,“也亏得你我有二十多年的情分,若是先皇,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说起舅舅,梅长苏静默了下,眼神有些放空。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对我的要求言听计从。”他的声音似是被时光拉远,显得轻微细长。

“我还记得一年元宵,我央着他给我做一个花灯,他就真的熬夜亲手做了一盏,红色的,牡丹花纹,很漂亮。”

这件事连萧景琰也是记忆犹新,他眼眶微红,嘴一张便替梅长苏接了下去,“是啊,父皇不仅从来没给我做过花灯,连给皇长兄也没做过。就你这么一个小外甥,却得了他万千宠爱,真是,让人不甘心啊。哪料到,不过过了三日,你就把那花灯弄坏了,气得父皇三天没理你。可你最后只在他怀里撒撒娇软糯糯喊声舅舅,他的气就全消了。”

梅长苏想起那段久未回想的往事,眼眶亦红,“可惜世事易变,人心易老。这样一个宠我爱我的舅舅,到最后,却害死了我的父母,我的姨娘,我的七万叔伯,还有他的亲生儿子,我的,景禹哥哥。”

说至最后,梅长苏闭上双目,神色悲凉,似是恻楚。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坐上这位子,一切都会变的。景琰他,也是一样!】

昔日老皇帝的那句话犹落在耳畔,梅长苏深呼吸了下,无论如何,他相信,萧景琰是不会变的。

哪怕他梅长苏变的面目全非,萧景琰都会不变初心,不变初貌。

 

可是世上阴阳二气此消彼长,孔子也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万物都在处在永远的变化之中,人力,又怎敌得过天道呢?不仅梅长苏没看透,萧景琰也没看透。

他们就像两只瞎了眼的苍蝇,在疾风寒雪中抱在一起取暖,谁都怀着掖着一颗心不愿让对方看见,谁也都盲着瞎着自己的眼没有看见。

着实,可怜。

但也,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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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主下星期要月考,幸好有存稿!

嘤,来预告下:下章旧友重逢,得片刻欢愉。

记得珍惜好时光,大概过几万字要大虐了。

恩,我先继续去码文啦,爱你们>3<



最后,是照例话语啦。如果有喜欢的小天使,还望点一下喜欢/推荐,或者发一下你们的评论。有什么bug和意见也可以提:)

长夜漫漫,写文之路实是辛苦,如有你们相伴,我亦觉苦中作乐,不悔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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