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舒

有天我和朋友下象棋,他把我的帅吃掉了,于是,我帅死了。
冷cp雷达器/杂食动物/日常爆肝

【靖苏HE】《魂兮归来》第十四章/我喜欢你(上)


简介:

此生难再遇,深情不可负。

他终究还是,负了他。

【服用提示:

①先虐后甜

②po主高三狗,更文只有周末QvQ此文预定中长篇/10W至20W,还望不嫌剧情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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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噼啪,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书案旁燃着小支火烛,萧景琰隐在幽深黑暗与昏黄烛光的边缘里,让人看不分明。

他已一动不动地坐了半个时辰了,眉目深锁,嘴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你……要不要歇会儿?”高湛犹豫着上前。

萧景琰抬手,示意他下去。

高湛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未央宫中,终于又只剩下萧景琰一人。

潜伏的黑暗蠢蠢欲动,似是只要那人露出一丝脆弱便会叫嚣着扑上来吞噬殆尽。而萧景琰却始终笔挺地正襟危坐,哪怕神色疲惫,哪怕心怀孤伤。

【——陛下,这梅长苏着实权倾朝野,祸国殃民啊!】

【——陛下,今日死了个宋应生倒也罢了,来日若死了一国之相,一国天子,那可悔也无用了啊!请陛下为国家安危着想,罢了那梅长苏啊!】

【——陛下……】

无数声音缭绕在他耳旁,哪怕已过了整整一个白昼,仍如苍蝇般吵闹耳畔,驱散不去。

萧景琰渐渐握紧了拳,面色压抑,呼吸粗重。

【——谗士高张,贤士无名。陛下,臣,也附议。】

【——叶相,你!】

【——陛下,国君之所以能贤明,是因为他能广泛听取不同意见;之所以会昏庸,是因为他偏听偏信。秦二世胡亥偏信赵高,不知天下崩溃、百姓叛离之事;梁武帝萧衍偏信朱异,不知侯景叛乱、举兵攻城之事;隋炀帝杨广偏信虞世基,不知各地起义、国势已威之事。陛下,莫做那些无道昏君啊!】

【——可朕并不曾偏听偏信于他,反而时常争论不休!叶卿,你的话,着实严重了。】

【——是不是过重了,陛下心里清楚。】

……

萧景琰慢慢松开了拳头,那口堵在心里的气随着呼吸一丝丝地往外泻,整个人没力气地瘫在了龙椅上,就像是皮影戏上的人儿一般,只剩下副躯体,魂魄却四散无踪。

塞住耳,却仍能听见那些在脑中无数次回放的对话;闭上眼,却仍能看见那封沾染血迹字字含愤的遗书。

 

【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

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

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偷生乎?

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儒儿,以事妇人乎?

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洁楹乎?

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

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

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

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

 

这封遗书,句句取自《楚辞·卜居》,字字由血写成,纸上晕染着朵朵血花,艳丽至极,却也刺眼之极。

写至最后时,字迹早已狂草飞扬,笔画连绵,看不分明。只是“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这二十四字,字字按压极重,似是心中万分凄苦,无意间借笔书宣泄而出。

 

宋应生,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自缢?

萧景琰掩面低笑,笑似是哭。

你知不知道,人为的字句,永远没有一个统一的解释?

不过一封血书,经由不同的人,却可以解读出千万种心思,

可是,每种心思都不过是借题发挥。

每种心思,都不过是把死亡当作倾轧对手的工具。

你的心思,永远不会有人关心。

……

 

宋应生算是朝堂上小有名气的清官,为人危言危行,不着丝绸,家无余财,深受百姓爱戴,儒士敬仰。可是昨日,他却被发现自缢于家中,留给世人的,只有那封用鲜血写就的遗书。

而后不久,朝堂便炸开了锅,众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相继奏议弹劾梅长苏,称是梅长苏及其朋党把宋应生逼迫至死,还列出了二十多条梅长苏的朋党欺压宋应生的证据。他们扬榷古今,旁征博引,旧朝史料信手拈来,矛头直指梅长苏。什么“乱臣贼子”,什么“奸邪佞臣”,什么“国之大害”,不管什么名头,都往他头上套,似乎只要此人一日把持权力,国家就一日难以幸免于难。

连一向与萧景琰意见相合的叶成云,竟也附议了那些臣子的言论。

萧景琰明白的,梅长苏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排挤打压自己的对手,更不会朋比为奸,结党营私。那些臣子,也只不过是想借此打击亲近梅长苏的那些官员罢了。

朝堂之争,永远波谲云诡,无休无止。

只是牵涉其中的一些人,何其无辜啊。

譬如宋应生,譬如,梅长苏。

 

【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功过,也总是由后人来评价的。

谗人和贤士,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萧景琰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了自己的龙榻。龙榻上,那人曾经留下的温度,却早已随风消失。

花好月圆,又是一人孤枕独眠。

 

第二日,萧景琰照例又去了苏宅。他知道,凭梅长苏的眼线和情报,不会不知道宋应生的事情,也自然不会不知道,朝臣百官上书弹劾之事。

“你,是怎样想的?”他看着梅长苏,问出口时却有些紧张。

“你不信我?”那人只不过略略抬眼,轻飘飘地反问他。

“不是!我只是想要你给个解释,好让我堵住众臣悠悠之口。”

“没有什么解释。”梅长苏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我不过一介草民,不认识什么宋应生,也从未与朝中之官有过结交。”

萧景琰点头,无形中紧提着的心松了下来,“这已是最好的解释了,我明日就这么昭告群臣。”

梅长苏看着他,忽的微微一笑,“你就这么信我?”

萧景琰一愣,“为何不信?”

“如果我骗了你呢?”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萧景琰沉默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陛下,莫要偏信偏听啊!】

百官群议,他一言未听。

【——是不是过重了,陛下心里清楚。】

梅长苏一句解释,他深信不疑。

 

“我……”萧景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那堆积在心中的话。

梅长苏看着他,“怎么了?”

“……我,”他顿了顿,终于横下心问出那个问题,“我是不是真的偏听偏信于你?”

梅长苏一愣,“这该问你自己,我非汝,安知汝之心?”

萧景琰却沉默了。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的心。

梅长苏轻叹了口气,似是从萧景琰的沉默中明白了他的回答。

“景琰,最慈爱的父亲莫过于尧,然而他的儿子朱丹却被流放;最贤德的兄长莫过于周公,然而他的弟弟管叔、蔡叔却被诛杀;最贤良的大臣莫过于商汤、周武王,然而他们的君主桀、纣却受到诛伐。你作为君主,要想治理好国家,就必须从依靠自身开始,别人,”他停顿了下,“哪怕是我……也是靠不住的。”

萧景琰盯着桌面,声音低沉,“可是,”

【——陛下,这梅长苏着实权倾朝野,祸国殃民啊!】

“如果我已经偏信偏听了,”

【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那又该怎么办?”

【——谗士高张,贤士无名。陛下,臣,也附议。】

 

……

 

“所以,小殊你,莫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这句话散在空气里,与尘埃一起游动飘浮,在这个春日的午后,在窗外群虫蛩鸣之时,显得太轻,却也太重。

重得,差点压垮了人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梅长苏的动作就凝固在那里,许久未动。

“我……”他的眼里似悲似喜,“定不会背叛于你。”

“今日之诺,君莫背弃。”萧景琰觉得心头涌上来酸涩的感动,忍住汹涌的感情,他强笑了笑。

“承君此诺,”梅长苏覆上萧景琰的手,“必守一生。”

铿锵八字,掷地有声。

世界刹那剥离碎裂,一眼却似已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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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发了一段,明天继续。今天人太不舒服,碎碎念也留到明天好了。

看这标题你们应该可以预想到会发生什么了233

这下不仅欠大师兄版权费,也欠小紫英版权费了。

恩,就用虐虐来还吧。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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