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舒

有天我和朋友下象棋,他把我的帅吃掉了,于是,我帅死了。
冷cp雷达器/杂食动物/日常爆肝

【楼台】《明台的二十六次死亡》二十六/身份败露(无限死亡梗)

倒计时:离结局还有五章【此章起,会有不少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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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死了。王天风也死了。密码本被幸存者带回了特高课,算是为数不多的战利品——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假”密码本,使得日军日后在第三战区大败,损失惨重。

除此外,当初王天风与汪曼春“勾结”,把明台身为毒蝎的真实身份透露而出,汪曼春为了事成之后邀功,没有向同事和上级报告,擅自设局,抢夺密码本,抓捕毒蝎。

所以现下,程锦云以“毒蝎”的身份死去,摆脱干系的明台待于家中,安然无恙。

明楼在小少爷失踪那天,没有派人去找他。

他知道明台会在王天风的安排下,一步步踏入死局。

而十月二十七那天,正是一切的转折点,是计划的重头戏。

所以他惊惶不安地等着,惴栗喘息地等着,等着他们带来他的噩耗,或者,他被捕的消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失魂落魄,却完好无缺的那人。

明台那日回家跌跌撞撞地回家,一身落拓,满面胡茬,他抬头看了眼立于门口的那人,而后又两眼死寂地低下头去,没有说一句话。

整整三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刺鼻难闻。

他就缩在墙角,手里摩挲着那经由三人之手的腕表,形容枯槁,颓废如死。

明楼在房外徘徊了三天,沉默地敲门,可无一例外地,都没迎来任何回答。

第三天,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大力一脚踹门而入。木板在冲击下摇摇晃晃,嘎吱作响,而他毫不顾惜地,上前几步就把人从昏暗的墙角给揪了起来。

“哪次革命不会流血?!哪次行动不会死人?!他们会死,你会死,我也会死!现在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啊?!你以为他们要的就是你的缅怀吗?愚蠢!”

明楼歇斯底里的大吼在寂静空室里噼里啪啦地拍打下来,打得人生疼,打得心脏抽搐。

明台面上平静至极,只低着头顺从地听着他的训话,却也始终没有吭一声。

直至最终,明楼看见一滴泪砸落在地板上,啪嗒一声晕染出淡痕水渍,又在转瞬间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仿佛是水消失在水中,不留半分踪迹。

“大哥……”明台无力的声音在昏沉暗色里牵扯人心,隐隐作痛。

“大哥。他们都死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生死搭档,为什么生的是他,死的是曼丽?

明楼安静地听着,一点点地深邃了眼神。他看着明台,又不像是看着明台,他仿佛是看着万千赴汤蹈火的有志之士,看着那一个个为了家国而担起苍山重任的英灵烈魂,眸光悲凉而又敬佩。他抚上那人的头,动作轻柔温情,“乖,明台。”

“我们早晚也会死。”男人沧桑而低沉的声音就这么飘散在一室尘埃里,“只不过,他们先走一步罢了。这世上,最为幸者,不是永生不死,不是万古长存,不是一世安好,而是……死得其所。如此,已是三生有幸,九泉可安。”

明楼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而且啊,总有一天,所有离散的人都会在地下再次相见。所以,不必难过,也不必自责。自己加之于自己的罪责,最难饶恕,自己套之于自己的牢笼,最难逃脱。”

死得其所?地下重逢?

明台想笑,却笑不出来,僵硬的嘴角冻如三月寒天,簌簌落雪。

他阴沉地看着那人,就连呼吸也几近悄寂。良久后,一道嘶哑的声音问出了口,带着不信任和怀疑。

“这些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什么?”

“郭骑云和于曼丽的死,或许,原本还有我的死。这些,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明楼抿紧了唇,别开眼去,没答他。

“老师究竟是真的背叛了军统,还是为了计划自黑牺牲?”

“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这一切,有没有你的参与?”

“……”

室内如水渗透无边扩散的,是亘古如初的寥阒。

“大哥,你回答我啊!”明台沙哑地叫喊着,牙齿打颤,泪流满面,“你回答我啊,这一切,是不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明楼看着那两条爬过双颊的蜿蜒泪河,神色变化了一刹后又恢复了正常。他静默了片刻,最后终于极缓地点了点头。

他说,“这个计划,我和毒蜂在许多年前就已开始启动。现在……正是收网之时。”

一句话,已然作了答。

明台瞬间失了力气地倒了下去,幸被明楼搀扶着,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他两眼无神地喃喃着,“好……好……好……”

他们是为国而死。而不是,被战友叛弃。

这就够了……

长久的疲惫击垮了他的身心,双眼一闭地,明台终于慰怀地沉沉睡了过去。

只余一室渐渐消散的浮沉灰埃,还有,紧抱着他而阖目轻叹的那人。

 

 

毒蝎已死,明台本该以新身份成功入党,替代程锦云原先在上海的地下职务,可由于小少爷刚从战友已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明楼终究念着他的身体,便向中共上级提议再等几月再安排正式入党程序。

藤田芳政虽对汪曼春的身亡大为光火,但凶手已死,他们也只能把注意力转向了好不容易夺来的密码本上。

死间计划,仍在继续。

而密码科里,一波新的暗流,正在翻涌而来。

“副科长,这些密文已处理完毕。”文员递上一大叠资料,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薇薇安点点头,随意翻阅了几下,“破译率,达到了百分之几?”

“用副科长您的解密方法,虽然不能完全破译,但百分之八十五已经差不多了。”

男人停顿了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是现在,越往后头越难解。很多信息杂乱无章,难以取舍。”

薇薇安轻笑了笑,“密码这东西如果有那么好破解,那现在,德军早已占领了苏联。哪还会如此举步维艰?”

男人哈笑鞠躬,“说得对,大人中文真好。”

薇薇安一愣,声音低了几分,“曾经有个朋友教过我罢了。”

说完,她顿在原处,挥挥手就示意来人先离开。

窗外的夜风吹刮得哗哗响,像是翻卷了一页页书纸。

薇薇安起身走至窗口,望着浓重如醉酒的夜色,眸内情绪翻滚。

一眨眼,竟是十一月了……

局,是不是该开始了?

“天色暗了呀……”她喃喃自语着,突然一个怔愣地闭上了嘴,声息压抑。

 

其实啊,上海的天色,早就暗了。

 

 

明公馆。

明台自恢复过来后,就整天待在明楼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不知发生何事的明镜戏称为“大类女郎”。

明台嬉皮笑脸地没反驳,吃完饭又立即溜回了房,似是唯有那地,才是他心安之处。

明楼先前也嘱咐过他,虽然身份没有暴露,但最近风云动荡,还是少出去些为妙。明台有了借口和理由,在房里也乐得清闲。

就这样窝了几天,明楼怕他闷出病来,就给他偷偷带回来了一些电报密文。

“你不是喜欢研究密码吗?这都给你。”

“这些都是新的情报?”明台瞪大了眼睛,眸内藏不住跃跃欲试的耀眼光芒。

“嗯。”明楼点了点头,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宠溺,“我也只是给你找些事情做,你可不要废寝忘食的一定要破解出什么啊!”

明台听此笑了笑,转过头自然地啪唧一声亲上了去,“ 有大哥在的时候,自然要陪着大哥啦。”

明楼本想板脸,但终究破功地笑了出来,一拍小家伙的脑袋,“没个正经。”

浑然忘了,这小半年来,是谁一直没个正经。

一想到两人有好几天没做了,呼吸发燥的,明楼有些暗痒难耐。

他看着正认真翻读着密文的明台,心里一动,就伸手揉捏上那人的腰。

明台虽面色不变,拿着密文的手却一抖,差点把文件抖落至地。

“要不……”他缓缓低下头,咬上那柔软的耳垂,“来一回?”

明台扬起脖颈,喉结一动,似是咽了口唾沫。他转过头,眉眼飞扬地笑了笑,“行啊。”

当夜,又是芙蓉帐暖度春宵,鸳鸯绣被翻红浪。

所有的喘息呻吟,都被掩盖在深沉夜色里。

 

1941.11.23  17:24

“这风可真冷……”明台一进咖啡馆就忍不住地搓手呵了几下,眉梢上似是冻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抱歉,这么冷的天,还把你叫过来。”薇薇安递过一杯热咖啡,“喝了吧,暖暖身。”

明台没有推辞地一饮而尽,然后笑笑,“没事,好友相约,岂能不来?”

距上回的那次不欢而散,他们已经许久不见了。即使薇薇安不提,明台自己也是心痒痒的。

仔细看,他才发现对座那人憔悴了不少。

“怎么,在伪政府做事做的不开心?”明台本意不是要说话带刺,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就有些不对劲。

薇薇安察觉到他不安歉意的视线,宽慰地笑了笑,“是有些。”

这么一说,反而是明台愣了一瞬。

没待回答的,薇薇安小啜了一口杯中咖啡,似是连声音都带上了些微苦意,“你知道我的长官,藤田芳政吧?”

明台沉默地点点头。

“最近……他会有一次大动作。”薇薇安犹豫地摩挲着热气腾腾的白杯,“那个行动,怕是会牵涉到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见明台抬起头来,她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是德国人。虽然天皇现已与德军结盟,但这并不代表我对日本人的残虐做法有多赞同。”

声音淡淡的,似是当初她入纳粹党后大肆杀戮反叛人士的血腥之举从未存在过一样。

甚至埃里克的妈妈,也是她亲手抓捕的。

那个密码天才,还被她亲自送进了精神病院。

沉闷的,她又喝了一口咖啡,想把那些印烙在心头的风尘往事驱赶殆尽。

“唉不说了……”薇薇安轻叹了口气,望向店外暗云翻卷的天色,“上海一直都是这么阴沉吗?”她自言自语着,“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呢……”

虽然旧时的记忆,其实早已消褪得差不多了。

 

明台转眼望着天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掩去心里的翻滚浪潮,他捏着衣角,装作无意地再次提起,“如果那个行动让你觉得违心,那还是别干了吧。伪政府不会有出路的。”

薇薇安面上一愣,“其实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语罢,她不再说话,把目光重落向黄昏大街熙攘的人群上,“黑压压的一群,像是苍蝇。”

她摇摇头,似是感慨。

因话题远离而犹豫不安的明台似是被猛地刺中,抿紧唇沉默地喝了一口咖啡。

“只是哪怕是苍蝇,死了也会落血……”薇薇安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弗雷克大街可不止一户人家啊……”

她没有关注明台的反应,只默然凝望着窗外那一寸寸沉下来的天色,似是被那如石倾压的苍穹夺去了所有心神。

上海的天空的确很是阴沉。

可是,阴沉得她喜欢。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只能存活于阴影下,而不能直面万丈晴空。

不然,不是蒸发,便是毁灭。

“对了,”似是回过神来,薇薇安喝了口苦咖啡后,随意一问,“你家大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作?”

“你怀疑他?”

“那倒不是。”薇薇安淡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他最近树敌颇多,我给你提个醒罢了。”

“不然哪天,就算他不是叛徒,也会‘成为’叛徒。”

说这话时,那碧绿的眸子映衬着金色的短发,无端中让人想到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

明台一颤,右手绞紧了裤腿。

“他对你们很是忠心。”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不能怀疑他。”可再违心,他也不能让大哥有险。

“你别想多了。”薇薇安似是自知失言,迟疑片刻后终是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你慢慢吃吧,这单我买。”

明台摇摇头,也立起身来,“不必。今日天冷,我也想早些回家。”

薇薇安盯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待付了账单临别时,她才神情凝重地向明台叮嘱道:“记得,今天你我只是好友相聚。期间所说的一切话,都与政治无关。”

“我明白。”

那竖起衣领向外跨步的身影,不知为何,比上次相见,似是高大了许多,也蜷缩了许多。

薇薇安出神地想着,许只是,冬天要来了……

 

 

1941.11.27  

伪政府以镇压不法分子为名,在弗雷克大街开展了搜捕抗日人士的行动。

不少无辜民众被误捕,也有不少军统和共党落网。

但是,名单上的关键之人,无一例外地,逃脱了抓捕。

“这是怎么回事?”藤田芳政皱起眉头看向薇薇安,“薇薇安小姐,你是德军派来的盟友,所以我信任你。你说,你需要开展这样一场行动,我同意了,甚至还把特高课的人借给你调动。可现在不仅效果寥寥,而且打草惊蛇。你说,你该怎么给我个交代?”

薇薇安一脸笑容,似是浑不害怕,“您先别急,我这么做,意不在那些抗日人士。”

“哦?”藤田芳政听此,反而起了兴趣,两眼泛上光芒,大拇指更是不住摩挲着手上的绿玉扳指。

“那些人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不足为惧。”薇薇安淡淡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声东击西。先生听过吗?”

藤田芳政赞赏点头,“听过。是孙子说的。我们日本人,很推崇他。”

“那您信不信,毒蝎还没死?”

“毒蝎?”藤田听此皱起了眉,“怎么突然说起她?”

“我怀疑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毒蝎。”

薇薇安正了脸色,“而这次行动,不仅能够声东击西,还能够引蛇出洞。”

那条蛇,就是真正的“毒蝎”。

“哈哈?蛇?”藤田笑了几声,“那我期待你的结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薇薇安的脸色苍白了那么一瞬,她弯腰点头,声音坠至低谷,轻若凉风,“自然。”

那个结果,其实早就出来了。

 

【——副科长,这是新截获的电报密文。

——破译进度多少?

——还是百分之八十五。

——哦……那,有发现什么新信息吗?

——人名、时间、行动细节还是无法确定,但是电报里反复出现了一个代码,用您提供的双向矩阵解密后,把数字根据概率重新排列,然后再凭已知密码的指定信息,进行不定向转移……我们最终得出的,是 RAFEK这些字母。如果猜测无误,正常位序下,它的意思应该是——“弗雷克”。弗雷克大街。

——……

——大人,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哦,好。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事?

——如果发送者的代码密钥已经确定……大概几天,你们就可以把剩下的破解完毕?

——三天。最多三天。

——……你把电报给我吧。

——啊好。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截获到这封密文的消息,你切记不要说出去。我留着它,还有打算。

——是!】

 

这场行动,终究还是引出了蛇。或者说,引出了蝎。

原先的猜测终被证实。

似曾相识的加密方式、不断被破解的电文情报、行动里关键人士的幸存……还有,她只透露给他一个人听过的地点信息。

……

明台,你真是骗所有人,骗得好苦啊。

 

夜色深了。

薇薇安从藤田芳政的办公室里走出,望着那青黑的苍穹,无声地笑了笑。

一场戏落罢,新的戏,又要登台上演。

夜色深凉,又何尝不是,白昼将晓呢?

 

只是,有的人迎来了破晓初光……

这就注定,还有些人,再也见不到彩彻区明。


TBC

下一章会是重大转折章。

离结局越来越近了,高潮也越来越近。

原先设计这篇小说时,便是先构思世界观和结局,再补充中间内容。是以所有的重头戏都压到了后面,最后的内容也是与我开头时说“向命运石之门致敬”的内容。【插一句题外话,命运石之门很好看!没看过的如有空,不妨去看看】

另外,大概六月初会停更一周。毕竟要参加高考_(:з」∠)_

最后,便是小广告啦,预售地址戳这里:https://item.taobao.com/item.htm?id=532101730050

更新一下预售信息:我严肃思考了下,插图和明信片应该没有十八禁内容,只是有些暧昧罢了。【因为我我我视觉感官上还是挺纯♂情的,就把那些暧昧内容自觉归为十八禁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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