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毕深】荼蘼06终章（Two Me）【完结】
BGM：李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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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的意外发生之时，陈深和毕忠良正在吃晚饭。
木桌上放着简单几碗菜，不过小碟里难得地装了一小碗肉干。
曾经他们过惯了大鱼大肉的奢华生活，可而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毕忠良夹住一块肉，淡笑问陈深，“怎么想到买肉？”
陈深撇头，“反正我还藏着一箱小金条，这点肉还是买得起的。”
“你以前吞并公款中饱私囊啊？”
“都是从你那‘劫富济贫’来的。”
毕忠良笑着低低斥了声，“小赤佬。”
“老毕，这一口一个小赤佬的，你喊熟溜了啊？”
毕忠良不在意这嘲讽，把那块肉放到陈深碗里，“我说过了，我可以代替他。”
陈深哼笑，客气地夹起碗里的肉，塞进嘴里就吃。
毕忠良看着他的吃相，向来严肃冷然的眉眼骤然温和了些许，让人恍惚下总觉就是原来那人，丝毫未改，缝合成一针一线的重叠。
“陈深，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陈深想起那一夜荒唐时他和毕忠良许下的约定，面色一暗，支吾点头，“……好。”
毕忠良听着，褶皱舒展成一池青萍水荇，润泽眉眼，藏在眸底深处的情意幽远绵长。
他摸去陈深嘴角油渍，声音难得低柔生花。
“每个月，我们都一起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他想，若论以前的他，断然说不出这种话。
但陈深喜欢这样的毕忠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那个能让那人意乱情迷的那个他？
米粒噎在气管如鲠在喉，陈深吞吐不得，觉得刺痛，眼里霎时一红。
他呛着摸胸口，觉得心脏一堵一堵的，“咳咳咳！”
毕忠良起身拍他背，“吃个饭还能噎到？怎么跟妞妞似的。还好了没？……你深呼吸。”
陈深一边咳一边喘气，望向桌角的一大瓶水，便颤着拿过倒灌入喉。
冰冰凉凉的，冻得喉咙都快发炎打哆嗦。陈深不住抖着，寒意覆上脊背，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莫名的无力。毕忠良一边拍着，一边无声安抚。
待最后陈深终于缓过来后，摸上脸，却发觉手指湿润间，早已是一脸泪水。
像是所有杯饮都从心口倒流回眸。
毕忠良蹲下身来，与陈深平视，“还咳吗？”
陈深愣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些。”
就在他止不住暗痒轻咳时，毕忠良侧过头吻上他，把所有咳响都吞没至自己的肺腑里，唇齿痴缠似疗伤濡沫。
一吻落罢，他又重复问了句，眼里映着摇晃灯光，墨黑间没有其他神色，“还咳吗？”
陈深这回知道了毕忠良的意思，一时间不知该冷笑还是生恼，“我说还咳你不是又要亲我？”他扭过头微嘟起嘴，声音飘忽，“不咳了。”
再怎么想咳出口，都被他闭紧的唇咽了下去。
“真的不咳了？”
毕忠良覆上他的双手，握于掌中，制住动作。
“不咳了。”
陈深说着，一丝轻微的咳响流泻出口，像极压抑的呻吟。
毕忠良似笑非笑地倾下身，罩住陈深，“不咳了，那我就亲你了。”
“什……”陈深还没反应过来，毕忠良就已吻了下来，不太柔软的双唇摩擦着他的嘴角，隐隐生痛，却也酥麻，厚大的舌头探入唇齿间，是久隔多日的湿热深吻，让人挣扎，也让人沉沦。
毕忠良按着陈深的后脑，回想着多日来细细碎碎的光阴，眉目悲凉下却也是深重慰藉。
他在那人唇角轻轻道出一语，“我要走了。”
陈深迷晃着，“什么意思？”
毕忠良从口舌交缠中退出，眉眼是低垂的沉默。
“我要回那个世界了。”
陈深原本还似覆着层玻璃的神情倏然清醒，猛地起身抓住他袖子“你怎么回去？”
“人死前总会有些感应。”毕忠良握住臂上那只柔软的手，顿了顿，“现在应也是如此。”
“应也是？”
方才隐隐约约的欢愉如泡沫般一触即碎消失得没有踪影，陈深一双眼挑也不是，沉也不是，他低颤着开口，“你是在唬我吧？啊，毕忠良？”
毕忠良握着他的手，往脚下一指，仿佛无声地在说着，你看。
陈深落下目光，看见毕忠良双脚已然透明，烛火啪啦像是连同这荒唐命运，戏谑着他们这些不过求个安稳日子的平凡百姓。
陈深闭了闭眼，先前未干的泪开始沉滓复泛，如雪落了一脸，落成万顷缟素。
他说，“好，真好。”
老毕又能回来了。
好。好。好。
……
沉寂间，他静默后猛地爆发，高吼冲散尘土，纷纷扬扬。
“好个屁！”
他突然发狂地把桌上菜碟扫落在地，砰啪碎裂间如断了的心弦。
“毕忠良我告诉你，我们这一堆乱帐还没算尽！”
仿佛所有吹沙走石的暴躁都齐齐汇到了这一处，小小窑洞里风起云涌，低压得只需刹那，就可被冷气彻底吞没，包围下缴械投降。
陈深颤着揪住毕忠良衣领，“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毕忠良默默看着他，声音沙哑，像是被所有涌上喉间的情绪磨过砂，“陈深……别犯傻。”
“我他妈真是傻了居然跟你纠缠在一块！”
陈深怒吼着，像头被囚住的狂暴小兽，找不着出路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放下一切，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毕忠良瞧着陈深抿嘴紧瞪的神情，凉凉地笑了笑，笑意冻缩着沉到心底，却还在假作安慰，“你看，你喜的又不是我。我走了你不开心？”
“开心个屁！”
陈深又爆了句粗口，只觉那一寸寸往上延伸的透明看的他心慌意乱头痛欲炸，疯狂就像一根绳子，从体内把他狠狠绞紧，绞得血肉哀泣，四肢悲鸣。
他软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口中不住低语着，“不是这样的……老毕、老毕……”
似在喊他，又似在喊遥远之人。
毕忠良盯着这般失控的陈深，胸口似岩洞，空荡里是风吹窟窿。
他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我可以代替他，可到头来，所有老天好意都完售告罄。
他终究还是只能冷冷清清一个人，回到那个毫无温暖可言的冰冷世界。面对无边血色，面对黄浦江的咆哮，面对……会毫不犹豫朝他举起枪的陈深。
毕忠良倒吸一口气，闭上眼，心声轰隆间关上不甘的大门。
“陈深……”
他低喊着，伸出的手在缩回后，终是拍上陈深的肩。
“谢了。”
他若有深情，那该是隐忍沉默的名姓，如春泉细水涓涓流过，日夜不语。
“遇见你，算是我毕忠良这生难能可贵的大运。”
所有的哽咽都在那刹回流。陈深握紧拳头，指甲划出血痕印记。
“那我真是倒了一辈子大霉。”
哭腔破碎得，似星辰乍灭，陨落间心口扎上万千碎片。
“小赤佬，再见了。”
眸里藏着千番情绪万般言语，最后一句话却只能道别，连声珍重都沉得出不了口。
你看，毕忠良总是这样。
所以他才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不会哄他，不喜欢他不会宠他，不喜欢他不会死缠烂打，不喜欢他不会甜言蜜语，不喜欢他不会强硬主动，不喜欢他不会说句我欢喜侬。
【每个月，我们都一起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傻子。
都是傻子。
陈深在白光骤燃又瞬亡后，终于慢慢停止了抽泣声息，像是心跳归零。
他似僵尸般在椅上坐了许久，滞呆间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站起身来，一语不发地收拾了一桌残乱，扫去地上碎渣，好不让归来的人看出什么异样。
洞外天色昏黄，暮霭沉沉，落日萧凉。
陈深出了门，就像是那棵被抽离了筋枝的歪脖子树，一路东斜西倒地走到小土丘前，挖出了毕忠良曾说过的那个秘密。
小铁箱里，躺着两个相连的木偶。
一大一小，互牵着手，笑意天真，似在诉说着圆满如梦的动情相许。
风沙里陈深静了很久。他像是在笑，眼睑却在牵动间扯出了水意。
最后木偶贴放胸口，回了家，端正立在窗口。
陈对着那两只木偶，认认真真地说了句“好”，不知在说给谁听，应了哪句语。
多少情深意重，覆没眼底。
却再无人相听。
刺目间，是一道华光乍现。
仿佛银河坠入山谷，耀眼眩目里，一个人影渐渐出露在洞口。
陈深看着那人背对着熊熊燃烧的霞光余晖，背对着大片肆意降落的暗沉天色，视线内是一片模糊迷离。
“陈深，我回来了。”
那人目光凝滞，低回缱绻。
陈深听着，仿佛一切都已崩塌，尘埃落定。
他扯扯嘴角笑了笑，可莫名浮沉如海里那人打开门侧过身说一句那我走了的记忆，再次挣扎着浮出水面刺痛神经。
陈深本欲上前的脚步就这么顿在原地，笑压不住哭，到最后弯下身来时面庞再难压抑地抽搐不止。
毕忠良走上前抱住他，摸了摸头，声音疲惫却也心安，“怎么了啊？”
陈深捂着眼低颤回答。
“没什么……”
窗口木偶似以阳光作泪，恍惚间落成一句，“只是好想你。”
风花雪月早已吹尽。
还留有谁兀自痴沉，梦回着不愿离场。
天地共生，浮世一界。
另一个延安，黄土广阔，冬风安枕丘埔，绵延起伏。
隔着一大片孤立的旷野，眉目凝望间吹皱千言万语。
是谁厚沉间道了声“好久不见”。
是谁低垂间情绪翻涌默然落泪。
曾经有人跟他说过，“我有个秘密。”
可最后，那人道与他的，是一句——
“这个秘密，由他替我告诉你。”
黄沙吹迷了眼，两个人影隔着大半生的生离死别国仇家恨，走向别久的重逢。
昏天暗地亦彼此相拥。
“好久不见。”
浮世爱恨，终究落灰。
化雪，许了余生作陪。
FIN
六天日更，总算更完了。
小中篇实在好累人。
不过能把一个故事讲完，也不算浪费这个脑洞了。
本来是心疼书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书毕剧深一起心疼了，甚至有过两人干脆在一起的年头QAQ
然而，原配不可拆，不然怕剧毕打死我。
来个小小的番外吧。
舒：两人最喜欢对方身上什么部位？
书毕：都喜欢。
剧深： (*////A////*)手~
舒：觉得对方爱不爱自己？
书毕：不爱。
剧深：(*ಡAಡ、)爱……吧？
舒：觉得自己爱不爱对方？
书毕：我不觉得我是个知道什么是爱的人: )
剧深：两个大老爷们说什么爱不爱，跳过！
舒：（戳深喵ლↀѡↀლ）是你自己也看不清吧啊喂？别转移话题！
舒：觉得对方什么性格？
书毕：娇气但也会关心人，无赖但也让人心疼。
剧深：冷淡，冷淡，冷淡！！！
舒：深深你是什么怨念才连说了三次冷淡XD？
剧深：哼。
舒：第一次XXOO在什么地方？
书毕：窑洞里。
剧深：和他是窑洞，和老毕是……办公室里>A<
舒：做完以后什么感受？
书毕：想再来一次。
剧深：好、好累！
舒：觉得有第三者吗？
书毕：有。
剧深：有。
舒：对第三者什么态度？
书毕：想要取而代之。
剧深：那个第三者应该……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舒：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你想做什么选择？
书毕：（看着剧深）重来一次的话，换我遇上你。好吗？
剧深：（低头）看缘分吧。
舒：如果两个世界可以通信，最想对对方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书毕：你还好吗？
剧深：我很想你。
舒：这两句话合起来才是你们俩的真实想法吧？！
舒：觉得这算出轨吗？
书毕：（冷声）我就是他。
剧深：（摇头）我不知道。
就到这里啦0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