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写个飞波pwp系列,大概同样会有四五章吧_(:3」∠)_前面过渡,这一章暂时没肉!暂时没肉!暂时没肉!之后炖!
BGM:无赖——戴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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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谭小飞第一次见到张晓波时,那小子正坐在宿舍廊道上修着自己的破轮胎,旁边还停着辆缺胳膊缺腿被拆得不成样子的自行车。
谭小飞当时就推了推墨镜,衬着那blingbling发亮的钻石耳钉,临风飘动狂拽酷炫的白发,还有一副到处都是破洞的铆钉手套,有多中二就有多中二。
“同学,让一让。这些东西挡到我了。”
他的北京话不太标准,声音倒是意外的沙哑磁性,听着直贯穿耳膜,感觉是一阵3D环绕式低音炮在响。
张晓波瞥了这个以前没见过的男生一眼,然后慢吞吞地挪过自行车,这要是张学军在,还不定怎么教训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谭小飞瞧着地上那碍在他面前的散落零件,挑了挑眉,“同学,这些你不拿掉?”
张晓波心底直着这家伙真计较,瞧那人腿也挺长的,长腿一跨不就跨过去了吗,真要他一时全收拾好哪这么快!
“你可以跨过去。”
谭小飞低下头,一双黑曜般闪着碎凌的眼睛就从墨镜底下露了出来。
还有那微拧的眉头。
“我不过去。”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那轮胎旁的门,“我要进去。”
张晓波的神色瞧着有些诧异,直愣愣盯着谭小飞打量了很久。
谭小飞被瞧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只觉这家伙可真是个怪人,希望他舍友不会跟这家伙一样。
“哎,你该不会是要我站轮胎弧里开门吧?”
谭小飞凉凉开口,张晓波却是反应过来,朝他莫名一笑。
“门没关呢,你直接推进去就好。”
谭小飞心里直觉不对劲。
两人默默大眼对小眼互望着。
“你……不会是……”
谭小飞一句话还未说完,张晓波就伸出了沾满轮胎黑污的右手。
“你好呀,半个学期没见面的谭大公子。”
他说着,笑意有些刺亮。
“我是张晓波。你的室友。”
02.
张晓波所在的这学校吧,别的都挺好,你希望有多宽容就有多宽容,可就一点,喜欢做面子工程。
谭小飞这名字,张晓波当初是在室友名单上看到的,他当时还觉得这名字挺接地气,可在宿舍住了两星期发现吧,这名字怎么会接地气,简直跟个遮着掩着的天外仙子一样,见一眼都他妈难得很。
是的,谭小飞直直有半个学期没来学校上课,也没来宿舍晃过。张晓波住了半个学期,连他室友长得什么屁样都不知道。
没办法,听说这谭公子家里有钱有权有背景,来这学校就是混个文凭,到时候毕业了直接过富二代贵公子的逍遥日子,学校根本开除不了他,只求他不惹出什么事,这谭公子对其中关节自然晓通,三天两头在外飙车把妹住豪宅,学校几乎没来过几次,估计连这学校有几个大门每个大门在哪都不知道。
哦,有一次倒是来过学校的。
据说是教师节那天,买了一大捧花去送给老师,后边跟着拍照的记者,拍下了他努力挤泪却一滴泪都挤不出但是握住老师的手“满脸真诚”说着“老师您辛苦了”的感动画面。
最后这张照片还上了报纸,获得了各方的赞扬,说是北京正能量少年。
最后还有小道记者报到这名学生是哪位湖南官员的儿子,说这官员平时如何教导有方。最后谁受益,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说回学校的面子工程。
这会儿期中突然来了消息,说是会有上头来突击检查,因此学校赶忙拨钱忙着绿化,也开始管控风气纪律,任何学生都要按时上课,宿舍里更是一个人都不能缺。
谭小飞他爸特别爱面子,知道他这儿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对他一堆念叨,说得谭小飞直头疼。最后他接受了他爸给他买新跑车的条件,这要是接下来半个学期都待学校,就从国外给他买一台价位至少1000万的跑车回来,谭小飞特地言明了要求,“法拉利FXX K。”
谭军耀当时就差点一手箍上那小子脑袋,“你还真敢说?全球也只有40台,你当你爹是全球最高层40人之一啊?!”
谭小飞的信任来得猝不及防,“爸,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世界第一。”
不得不说,谭小飞这几年在女人堆里泡得什么蜜糖话都敢说出口,不仅对女人受用,对男人也更是受用。
谭军耀当时就感动得红了双眼,桌子一拍唾沫星子乱溅地就给他加重了砝码。
“好!你小子要是能给我长点出息这学期末不挂科,老子给你买你一直念叨的那什么兰博基尼Veneno!”
“爸,你说真的?这款全球就9台啊。”
报价至少4000万人民币,顶得上两台enzo了。
谭军耀那时朝他叹得甚是心酸。
“你爹赚这些钱,就是为了给你花的。混小子。”
谭小飞当时就和他爸一手成交,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veneno,开着法拉利就跟男主角出场似地特别拉风来了学校,引起了不少同学的注目。还有多少女生的两眼放光芳心暗许。
张晓波对一切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没过一个星期,谭小飞就在死党阿彪的牵线下,成功戏到了一个系花级别的果儿,两人夜里有事没事总煲着电话聊那妹子。
“飞啊,我跟你说,那妹子肯定整了,那下巴跟锥子似的,还有那桃花眼,我问过算命大师了,说多情,容易招烂桃花,指不定早就傍哪家当小蜜了!”
谭小飞皱皱眉,“什么意思?”
另一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的张晓波一边翻着手中的书一边凉凉解释,“就是当二奶。”
谭小飞斜瞥了张晓波一眼,当即提声跟阿彪说,“那女孩我中意得很,管她有没有整,反正我要定她了!”
张晓波听此哼笑了声,惹得谭小飞黑着脸抬头。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话说得真假。”
他们这室友,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关系从来没好到哪里去。
或许早在第一次打照面时,俩人就对彼此定了个第一印象。
一个觉得对方轴,一个觉得对方土鳖。
却偏偏偶尔一走眼吧,觉得对方也勉强还行。
对谭小飞来说,是张晓波把作业本借给他抄时。
对张晓波来说,是谭小飞有记没记地给他顺手带回豪华套餐饭时。
不过往往那无意间的心软转瞬即逝,没过一会儿两人就互看对方不顺眼。
譬如这时。
张晓波那一头淌着水的湿发看得谭小飞浑身不舒服,他哎了声开口,“你就不能把头发吹干?”
张晓波玩着笔,“我觉得凉快。”
“张晓波。你水都落地上了。”
一些水珠从秀亮发丝啪嗒掉到了地上,还有一些顺着下颚线和微微泛红的脖颈流到睡衣里头去,锁骨上留下一片透明湿润的痕迹。
张晓波一抬眼,眼里还有些许水雾未褪去,半抬勾人,可偏偏那语气欠扁得很。
“怎么,你处女座啊?”
谭小飞顶着一头白毛气势汹汹地盯着他,张晓波也不服输地回瞪着他,像只张牙舞爪挠人抓痕的幼猫。
最后谭小飞低低操了声,转开了眼,心头闷着一簇火。
手机里头阿彪还在唤着,“哎,谭小飞,你咋没声了?该不会被我说动,打算去分手了嘿?”
“分你奶奶的手!我这回是真喜欢上了,她的皮囊很有趣。”
他一边瞥着张晓波的反应,一边慢慢状似情根深种地说着话。
不是说他话说得假吗,他这就真诚给那人看。
“老兄,那句话是灵魂有趣啊。”
阿彪在那头说着风凉话,谭小飞脸一黑,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都他妈一样啊!”
03.
谭小波这头跟阿彪商量好了明儿周六去哪环飙车带着女朋友去哪浪,搁下手机后,看着依旧慢悠悠在背马克思基本原理的张晓波,一话没说地就进了浴室淋浴冲洗。
张晓波隔着一面墙就能听到那家伙一边冲澡一边在唱着什么,“I’ve got money……I、I、 I’ve got money……”
那家伙嗓音本就出色,唱起歌来自成曲调当然不难听。不过张晓波还是转过身,小声嘟囔了句,
“有钱了不起啊……”
谁都有钱,不过钱多钱少问题。至少他们还是有个共通点的。
谭小飞那厮这会儿好不容易洗完了,围着浴巾踏着拖鞋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扑来满面的水汽。
上身赤裸露出了线条硬朗的八块腹肌,健壮发达,结实有力,瞧着就让人血脉贲张。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同为男生的张晓波。
“I’ve got money……I’ve got money……”
见那家伙还在低声哼着歌,张晓波眼一横就极其烦躁地抬手捂上了耳朵,自己在头骨的闷响中回忆背着。
“马克思曾说过……I’ve got money……”
“……”
“……”
马克思老爷子表示,他可没说过这句话。
“……操!”
在谭小飞大笑的同时,反应过来的张晓波啪地一声扣上书,恼羞成怒扑上去扯他脸,“还I’ve got money?我看丫有病吧你!”
谭小飞眼睁睁见张晓波朝他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当即伸手想挡住,却没想一时抬错了角度,在后退的冲击中一把抱得了那人满怀。
张晓波也原想着谭小飞这厮不爱亲近人,肯定不会真让他扑过去,就没刹住收力,哪想真的撞进了那人怀里,额头撞得一片疼。
谭小飞下颔也被撞得生红。心想着张晓波明明比他还大几岁,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扑上来。
两人一时嘶声低低骂着,各自红眼互相对瞪。
“你怎么这么熊呢你。”
张晓波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小自己几岁还这么嚣张的谭小飞一怼,当即怒气冲冲地踮起脚,朝着那人额头就狠狠撞下去。
“还有更熊的呢!”
谭小飞早年练过散打,反射性地就抬手去挡,接住了张晓波那带力一击后,虎口都震得发麻。
掌心里发丝湿润了水泽,徒手遮挡的视线下,看不见清亮忿怨的圆眼,也看不见微微翕张的鼻翼,只剩下那人红嫩嫩的唇,带着柔软的水色。
谭小飞一时愣住。
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那人嘴唇一把。
张晓波霎时瞪大眼往后跳了一步,捂着唇,“你丫变态啊?!”
谭小飞没什么神色地走到桌旁,拿起搁在角落里的对讲机,调了一下声音,然后就着对讲机跟张晓波说。
“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试试?”
【——还有更熊的呢!】
完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张晓波腹诽着不是个大公子吗,怎么这么计较。
“你他妈别用对讲机冲着我说话。”
只有二傻子才会这么蠢。
谭小飞眉头一皱,对讲机里的声音更大了些,带着些许嘈杂的电音,震得耳膜一阵刺疼,
“你能拿我怎样?”
那一挑眼的冷冽傲气,真是有多中二就有多中二。
张晓波气得牙痒痒,可打也打不过,最后只能重重一扔桌子上一沓子作业本,“那你别想拿我作业抄!”
谭小飞极是冷淡地点头。
“随你。反正我也不愁借不到作业抄。”
只要有钱,有人脉,哪个学霸不会愿意借给他作业本?
作业这种东西,在他眼里连钱都不是,给跑车当垫他都嫌糙。
张晓波胸口一闷,咬牙切齿地狠狠剜了他眼。
一转身连头发都没吹,只着了件卫衣地就摔门跑了出去。
谭小飞瞥了眼灌进空荡荡冷风的门口,行啊,爱走就走,关他屁事。
心头一时火苗乱窜纠杂烦乱,可谭小飞却不知为何。
交朋友他向来来者不拒,豪气爽快得很。可也不知道出了哪门子问题,他和张晓波就从没对上过眼。
不是互相争吵,就是冷眼相待。半辈子耐心和脾气都耗在了那人身上。
和这家伙相处,简直比泡妞还难搞。
谭小飞搓揉着自己一头白毛,心底烦躁想着到底要不要出去追张晓波那家伙。这要出去追,那小子还不定想自己怎么在意他。
他在意他吗?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意一穷二白脾气还倔除了功课好再没长处的张晓波。
可这夜里寒得很,那小子没多穿,头发都没吹,指不定怎么受冻着凉。
……到时候打喷嚏咳嗽传染病毒,他也要跟着受罪。是不是?
谭小飞犹豫了下。
这要真找着了就说买烟不小心路过吧。
那会儿谭小飞没有想过他对小卖部的国产烟从来不屑一顾,向来只抽从国外进口的高档烟。
大概从他打算去追赌气的张晓波时,他脑子就已经被驴踢了。
真他妈自作孽活受罪。
还偏偏丫的上瘾。
04.
谭小飞最后是在操场上找到了正一圈圈发愤夜跑的张晓波。
那小子虽然头发干了,可吹了满面的冷风,脸蛋红彤彤地冻得不成样子,只在鬓角挂着些汗珠,瞧着淋漓。
他斜睨了眼走近的谭小波,拿起原本搁在地上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着没说话。
谭小飞递过了外套,“穿上。”
张晓波转过头,“我不冷。”
谭小飞一阵头疼,只觉张晓波比女人还难对付,他到底做什么自讨苦吃哄这厮回去?
他伸出手一把摸上那人布满微小血丝的潮红面颊,冻得手都猛然一缩。
他皱了皱眉,“你说你嘴硬有什么好处?”
谭小飞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地帮张晓波披上了外套,张晓波倒也不耍脾气挣开,只抿着唇一语未发的。
“谭小飞,你真挺讨厌的。”
他一路踢踏着石子,临了到了宿舍门口,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不住吸气,却咬牙说了这么一话。
谭小飞这会儿倒不气了,挑挑眉看着有那么一丁点笑意,耳钉在夜色里闪闪发光的。
“我哪讨厌了?”
旁边有簇丛草枝被风吹动,溶落了一地阴影,不住细碎摇晃着。
张晓波别开眼去。
“哪都挺讨厌的。”
少年的情愫在发酵着,心绪在汹涌着,就像无边夜色间的滚滚暗流,万千星辰间的跌宕光年。
有一句话张晓波始终没对谭小飞说出口。
每每快到爆炸边缘却被那人一伸手一句话拉了回来,毫无底线地一退再退暗自原谅,只剩所有似是而非的倔强和硬脾气。
这般不受控的情绪,这般不受控的自己。
才最让他讨厌。
谭小飞自然不知道这些,一哼声勾着他就带进了门。
“这不正好。你要反过来喜欢我那还了得?”
张晓波一个胳膊肘击他脖子,“你丫做梦呢?”
谭小飞摸了摸脖子,眼看那家伙走到了床边,一把扑过去按倒,死死扼住那人手腕。
“你说谁做梦呢?”
张晓波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操”了声。
他抬起膝盖就直击谭小飞裤裆,“你发情呢啊?!”
谭小飞就是在那时压着张晓波,看那人不耐神色,看那人凌乱碎发,看那人浓厚眉毛,看那人明亮有神的圆润大眼,看那人红丝未褪的面颊,看那人开开阖阖的软唇,看那人精致俏丽的锁骨。
倒不是起了什么绮念,只是他在那时突然想到,他这辈子还从没遇见过张晓波这样的人。
从来不向他臣服,永远鼓劲对着干,像只势气十足挠他软肋的幼兽。永远不会败退。
谭小飞背着光,整个面庞都模糊在一片光晕中,就在这样的心神恍惚视线迷离中。
他俯下身,在越靠越近似是快要吻上时……
一把将头搁在了张晓波肩上。
胸膛贴着胸膛,心跳应着心跳,让张晓波有过一瞬茫然的慌乱。
浑然无措,喉头发干。
“张晓波,其实你也挺讨厌的。”
谭小飞懒懒说着。
“我哪讨厌了?!”
谭小飞不用看也知道那家伙肯定瞪圆了眼。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到般低低笑了笑。就那样把人压着没起身。
“哪都挺讨厌的。”
生气的样子挺讨厌,倔犟的样子挺讨厌,说话不客气的样子挺讨厌,跟他打架的样子挺讨厌,认真做作业的样子也挺讨厌。
和女孩说话的样子讨厌,朝别人笑的样子讨厌。
……
对他笑意明亮的样子,更是悸动得讨厌。
谭小飞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互相嫌弃,互相驱逐。
你说这样的两个讨厌鬼……
是不是也算挺配。
TBC
讨厌的另外一个别名大概就是喜欢了。
不过少年悸动,还不知道其间弯弯转转吼吼吼!
终于写了前不久疯狂迷上的飞波,本来想写huangbao囚禁pwp的,没想到从学生时代写起居然就成小清新了……
下一章不出意外应该会炖肉_(:3」∠)_在想是学生时代的肉好,还是经年重逢的肉好,又还是一直小清新没有肉好,你们觉得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