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舒

有天我和朋友下象棋,他把我的帅吃掉了,于是,我帅死了。
冷cp雷达器/杂食动物/日常爆肝

【德哈】《Irresistible Poison(爱情魔药)》新译版/Chapter1

Chapter1/天堂的毒酒

原文作者:Rhysenn

翻译组: @谢子舒 / @是无为啊 


阅读提示:

①CP:德哈(德拉科X哈利),哈利波特同人

②原文所著年代久远,暂时无法要到授权,仅因喜爱翻译,不作商用,侵删

③此文已有翻译版本(感谢原翻译组),此次重翻只为修缮加工,以提供更流畅完美的阅读体验

④大体尊重原文描述,少数细节会进行主观删改

⑤翻译结束后可能会写pwp或者带某些梗的番外——同人的同人



*

Chapter1/天堂的毒酒(谢子舒译)


【天堂的毒酒。

不自然的爱,更不自然的恨。】

 

 

哈利默默地穿过霍格沃茨的校园,向猫头鹰屋走去。他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环视着身后,脚下草地沙沙作响的声音在他寂静脑海中回响着,放大了十几次。在漆黑无尽的天空的衬托下,禁林里参差不齐的树木勾勒着不祥的黑色轮廓,给哈利一种异样的不安感。

没有了隐形斗篷,他觉得自己脆弱而又暴露,仿佛所有影子都在他面前逃跑,在月光下让他变得格外显眼。他把它借给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还在躲藏着,比他更需要隐形保护。自从没有斗篷以后,哈利就减少了深夜的越轨行为,但是今晚他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打算寄一封信给小天狼星。看罗恩已经睡得很熟,他便只好独自出去了。

夜晚的空气很清新,有露水的味道,有割过的青草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这都来自于不远处禁林里的奇花异草。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品味着那微妙的香气,它蕴藏着不安森林的精髓,同时又出奇地清新、隐约地诱人。

突然,一道微闪的银光跃入他的眼帘又迅速消失了。哈利猛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证实了他的怀疑。在离他只有一石之遥的灌木丛中有一种悄暗的动静,哈利小心翼翼地走近,手在魔杖上方合了起来。

随着他的慢慢走近,头顶上的乌云散了开来,留下一缕明亮的月光,而哈利盯着眼前的景象,几乎要合不拢下巴。

“马尔福?!”

 

那纤瘦的身影猛地转过身来,哈利再次瞥见了一闪而过的银光,而那双熟悉的眼睛正带着不同于往常的震惊看向他。当他的视线移向马尔福的身体时,哈利两眼圆睁,愣在原地,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的嘴巴才磕磕绊绊组织出词句,带着五雷轰顶般的震惊。

“马尔福,三更半夜你光着身子在这干什么?!”

 

* * * * *

马尔福想要隐形。

站在夜晚的边缘,禁林树篱在他两侧的黑暗里蜿蜒曲折,他觉得自己就像他所能记得的那样看不见。头顶天鹅绒般的天空向他逼近,微弱的象牙色月光划破无尽的乌沉夜色。

但是,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比如一只猫头鹰沉默地俯冲过头顶,他并没有融入周遭的夜色之中。他那浅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流淌着银耀的光芒,他那苍白的肤色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奇异光彩,在黑夜的衬托下愈发明晰。他那傲慢而优雅的姿态使他无论在何种环境里都能被第一眼发现,不是因为不善隐藏的笨拙,而是他恰巧有那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德拉科穿着靴子在潮湿泥土上缓缓移动,当他走近森林时,草丛沙沙摇曳,似是欢迎,在寂静夜色里洋溢着生机。他用右手紧紧地握着一小瓶无色液体,那玩意清澈如水晶,在月光下却不透明。德拉科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那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那珍贵的液体,悄悄走近森林。

在过去几周里,他一直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研究这剂魔药,比如煞费苦心地从斯内普的私人储物柜里收集所有需要的原料,又比如从一个潜藏在霍格莫德小巷的怪人那里买来这些材料。他从来都不知道一种药剂为什么会如此难以调配,又为什么添加了某些他不明白的成分。不过幸好,上面的说明足够清楚,他便这么照做了。有好几次,他都问自己是否值得冒这么大的麻烦和风险,但每次他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他对生活从来没什么渴望,除了那些强加于他的“渴望”之外,一种他自发的渴望就是看不见。坦白地说,从他还是个孩子起他就想要拥有这种能力,但不是出于某种偷窥的意图。随着他逐渐走出童年,他对这种特殊能力的渴望更是越来越强烈。

他只想消失一会儿,躲起来,一个人呆着。他想要退一步,观察别人而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想要悄悄溜走,而不让别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当然,隐身还打开了一个充满其他可能性的世界,比如恶作剧,但这些并不是他极其渴望隐身的主要原因。

 

今年夏天,他在父亲的巨大藏书室里发现了一本魔法书。那本书太古老了,破旧不堪,年代久远到页码上都是罗马数字。它几乎快要散架,被一根日渐磨损的细线夹在一起。当他试图打开书时,线很快就断了,他匆忙捡起了那些散落至地的羊皮纸,把它们带回房间细读。书页已经被撕裂、弄脏得很严重,再加上这些年来纸的边缘已经磨损,所以并非所有的书页都有清晰的编号。但他还是设法排序了这本书,最令人高兴的是,他还找到了一张褪色、半撕碎的书页,上面详细描述了一种隐形药水——宾果。

这个咒语被证明非常棘手,但它应该是一个强大的黑魔法咒语,如果它只是简单的魔杖一挥,德拉科反而会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带着坚定的决心,他设法在药剂的最后阶段收集了所有必要的原料,只除了一样。

那就是一朵野生的黑玫瑰。

 

事实证明,这是最难获得的;他搜遍了霍格莫德所有的花店,想找到一朵从花蕾开始就呈黑色的野玫瑰,而不是染过的,也不是用魔法培养出来的。他甚至向“花萼和花冠”(周围最知名的猫头鹰订单花店)询问了这朵花,但它们的价格远比他能负担得起的要高,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苏格兰玫瑰上市的时节。最后他终于被告知,他最好的选择是去禁林看看,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还有其他更原始的动植物)在繁茂生长,尤其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

这就是为什么,午夜刚过他就出现在这里,小心翼翼地接近森林,暗自祈祷他能在禁林边缘找到一朵黑玫瑰,而不必在森林里冒险(从第一年开始,他就对森林深感恐惧)。

好在,他被幸运之神眷顾了;当锐利目光落在黑暗里的一朵花上时,他的心怦怦直跳,那花依偎在一棵折断的灌木的阴影中。德拉科小心翼翼地不去碰那起伏不定的灌木丛,跪下眯起眼睛看着玫瑰花瓣的轮廓,它的颜色和周围的夜晚几乎没有区别。

他伸手去拿那朵花,手指微微颤抖,当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地上拨开时,他甚至感到尖锐的刺划破了他的皮肤。德拉科把松散的泥土从花茎上抖下来,把它举到与眼睛平齐的地方,以便将那纯黑色天鹅绒花瓣,还有流淌其上澄净通透的乳白色月光看得更清楚。

德拉科满意地笑了。用夜的颜色涂抹,这是一朵多么漂亮的玫瑰!

在他开始动手前,他给自己留了片刻时间来欣赏手中那朵盛开的花朵。他只需要花瓣,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瓣从茎上摘下来,那质地就像黑缎子贴在他的指尖,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掉落进他用其他原料配制的药瓶里。随着花瓣的消溶,清澈的液体立马变成了深红色,没有一点野玫瑰的黑色痕迹,而是一种新鲜的,充满活力的红色,生动而艳烈。药水已经被制成了,并且必须马上服下。现在可没有回头路了。

德拉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地仰首将药水灌入喉中。

 

那是一种快要烧焦的感觉。它像熔化了的火一样在他的皮肤下面燃烧,以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剥落他的神经,叫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血在温暖表皮下就像一片片碎冰,在冷成冰窖的血管上激起一阵阵热浪。他试探性地睁开眼睛,然而很快又闭上,这时眩晕袭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脖颈后面的头发开始刺痛,他的整个身体甚至突然热得发红,就像火辣辣的热气沿着脊梁直往下颤抖,在血液里升起了水银柱,抹杀了最初的寒意。

这沸热简直叫人窒息;德拉科模模糊糊地想知道这是不是魔法在起作用,于是他摸索着衬衫的扣子,拉开了衣领。当寒冷的夜风吹上他赤裸莹腻的皮肤缓解着从里喷发的热气时,他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用手指使劲地撬开了其余的钮扣,任白衬衫掉落至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眯起眼睛,伸出双手,试图弄清楚自己是否已经隐身了,但脑袋里持续的嗡嗡声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那刺骨热浪在他仍穿着衣服的部分上灼痛着,德拉科正要脱掉腰部以下的衣服,可这时不知哪儿的干枯树枝被脚踩过,发出了嘎吱作响的沙沙声,瞬间把他冻得动弹不得。

有人来了。

 

* * * * *

德拉科猛地转过身去,和哈利撞了个对面,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愕的表情,嘴耷拉着,难以置信地盯着德拉科。

“马尔福,三更半夜你光着身子在这干什么?!”

 

德拉科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讶然的神色,却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在他终于开口说话前,沉默气氛绷紧如弦。

“你——你能看见我?”德拉科无法控制自己疑惑的声音,几乎和哈利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如出一辙。

哈利看起来有点反感。“我当然能看见你,我看不见的是你本该穿在身上的衣服!这就是问题所在。马尔福,你到底在干什么?”

马尔福低头望着自己,神色惊慌而又困惑,然后他又抬起头来望着哈利。

“你真的能看见我?”德拉科重复了一遍,罕见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慌张。他本能地俯下身,去捡起那躺在潮湿草地上的衬衫。

“你光着身子站在空地上,很难不被发现好不好!”哈利听起来没什么好气,他坚决地把脸转过去。“穿上衣服,行吗?”

“我才没有光着身子,”德拉科立马反驳,匆匆穿上衣服挽回尊严。“你没注意到我下半身穿着衣服吗?!”

“不,我没注意到,谢天谢地。”哈利停了下来,暗暗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正手忙脚乱地忙着把衬衫钮扣扣好,根本没注意到他。“你到底在干什么,马尔福,半夜光着上身在森林里蹦蹦跳跳的?是在向月神跳什么部落舞吗?你是不是疯了?”哈利嘲弄地摇摇头。“我一直觉得你有问题,马尔福,但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疯,光着身子在霍格沃茨跑来跑去。”

“是啊,因为我可能会撞上费尔奇(霍格沃茨校监),不是吗?这确实是他会管的事。”德拉科讽刺地回击道,一边挑战着哈利的怒视,一边调整着衣领。“谢谢你的关心,波特,不过你现在迷路了,这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可以告发你。”哈利平静地指出。

“没错,而且你还可以解释大晚上的你也在森林里散步干什么。”德拉科不耐烦地回嘴。他急于摆脱哈利,因为他不知道吸收进去的隐形药水多久后会生效,要是波特眼睁睁看他消失在空气中,他可有得要解释了!

哈利神情不变。“你在干什么,马尔福?”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平淡,牙关微咬。现在德拉科穿得整整齐齐,这让他镇定多了,显然,没有听到回答,他哪儿也不去。

“这他妈的不关你的事,破——特,”德拉科啐了一口唾沫,语气恶狠,却蔓延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焦躁和崩溃。

“给我滚开。”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威胁,“要不然我就教训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也别以为我不会报复!”哈利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眯起眼睛,试图在隐约的黑暗里盯着德拉科。这是很困难的,因为头顶上的月亮已经滑到乌云后面去了,微弱的光线像薄雾一样在他们之间徘徊。

哈利向前迈了一步,手指紧紧地攥着魔杖。

德拉科也神情紧绷,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做好了行动的准备,可就在这时,他的神经通过血液中的药水,开始了明显的舒张。这是一种奇异的搅动人心的感觉;他之前还以为这种感觉应该是空灵的,梦幻般的,像漂浮于云朵之上而身体蒸发殆尽。但是,现在支配他身体的这种感觉却截然不同,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更强烈的感觉,让他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完全地陷进了现在的身体里面。他的感觉愈发敏锐,锋利如刀尖。他能听到躁动不安的夜晚发出低语声,就像应和着心跳的震耳欲聋的脉搏声。

这感觉……很怪异。而且很糟糕。

德拉科后退了一步,心中升起了难抑的不安感。一种疯狂的焦虑和恐惧压倒了他,就像你在飞往阿拉伯半岛的途中,在飞毯上突然想起你把淋浴喷头留在家里时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德拉科现在最关心的是在发生任何其他事情之前摆脱哈利。

“波特,我敢发誓,如果你不...”德拉科恶狠狠说着,气得声音发僵,这时天上的云层突然移动,再次露出了皎洁的月亮,珍珠般的素光穿过漆黑夜空,洒落在哈利的侧脸上,用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光辉映照着他,然后……德拉科突然停住了他要说的话。

一道眩目的闪电几乎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他的心;并不伴随着任何疼痛,反而另一种无名的感觉越揪越紧,像是电流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强烈而纯粹,反常的不适和狂喜同时存在。他的视线一时模糊了,然后又变得清晰起来——暗林的背景消失在视野中,万物被刺眼的炽白月光照得倾斜,天地之间……

只剩下了一个哈利。

 

哈利站在德拉科面前,越来越紧张地看着那人古怪的行为。而德拉科唯一能做的就是凝视着哈利,痛苦的感觉从血管中喷涌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了他,他无能为力。那种感觉使他头脑发颤,但又清醒得令人不安,因为它浸透了他的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屈服于这种使他变得完整而又可怕的全新感觉。

德拉科被震住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他定定地呆望着哈利,月光像流淌的明珠一样从他的肩上流淌下来。

“马尔福?”哈利犹豫了一下,举起右手撩起乌黑刘海露出了眼睛。但对德拉科来说,哈利那动作仿佛在伸出拳头猛地抓住他的胸膛,把他拉得更近了。他毫无缘由地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还没等他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就快速无声地越过了他们间的距离。他举起手托住了哈利惊恐的脸庞,在急促的心跳声中,紧紧地吻上了那人,热烈而又饱满,急切得无可救药。

哈利几乎来不及作出反应,因为德拉科用压上来的嘴淹没了他那被阻断的抗议。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如陷瘫痪,动弹不得。德拉科的嘴唇狂热地燃烧着他,热情而又迷醉,让他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了现实。

马尔福正在亲你!!

困惑和惊愕充斥着哈利的大脑,来不及理清思绪他就动了起来。

哈利猛地推开了德拉科,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轻喘着气,双手捂嘴,那甜蜜的刺痛感仍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马尔福!”哈利气急败坏地吼着,因德拉科先前那强劲的吻势而喘不过气来。“你他妈以为你在干什么?!”除非真有必要,哈利很少骂人,可眼下这情况,真是再有必要不过了。

当他抬起眼去看德拉科时,却发现那人眼里盛满的惧怖远超自己。

德拉科脸上那种纯粹的惊愕和厌恶的表情,使哈利的话顿住了。德拉科看上去十分可怜,他那像是吃到屎的窒息表情完完全全地坦露了他的心绪。他盯着哈利,厌恶中夹杂着不敢置信。

“发、发生了什么?”他声音发颤,音调差点转了个弯。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哈利怒气冲冲地回答,起初的震惊过后愤懑便取而代之。“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马尔福!?”

“我、我刚刚是亲了你?”马尔福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呆呆的还没缓过劲。

“是啊,该死的你当然亲了。”哈利试图恢复冷静,但呼吸仍然浅促。他扶住了旁边一棵树的树干,却感觉一点也不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像是没有听见哈利的问题,喃喃道,“那真是太恶心了——”

德拉科的声音没有音调,几乎是空洞的。他闭上眼睛,像是与内心疯狂上涌的恐惧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他当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想去想它,甚至不想去记住它。

哈利的两颊被愤怒烧得通红。“恶心?你抓住我,强迫我,然后你说这很恶心?”哈利此时只想冲过去把德拉科给掐断气,但是一想到几分钟前他们最后一次身体亲密接触所发生的那些事,那种嘴唇相触的感觉,再大的愤怒在这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他生气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马尔福,你才真叫我恶心。”

德拉科想都不想就打算用一通充满咒骂的长篇大论来回击哈利那将他刺得体无完肤的话语。可诡异的是,就在这时他心中涌起了一种陌生的疼痛感,和在那个他不愿想起的吻发生之前一样,狠狠地贯穿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问题急需答案,但不是现在。眼下他不得不和面色铁青的哈利对峙,那家伙看起来像随时都准备把他打得稀巴烂。想到他目前恍恍惚惚的状态,德拉科并不觉得自己该参与这场斗争。

他抬头望着哈利的眼睛;然后这一切又发生了,就像一股电流穿过他的身体,只是更强烈、更有穿透力,穿透他的肉体和骨髓,直击他的灵魂。德拉科吃了一惊,口中不由溢出一声轻喘;这灼热的感觉有些熟悉,而且很可能……

他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了那双冰冷的祖母绿眼睛中,翡翠的颜色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而那些欲望、激情、仇恨、渴求和恐怖的颜色都缠绕在一起,捆缚在他的心上,不知道哪一条把他向哈利拉得更近,或者将哈利扯向他...

快点离开这里。现在。

德拉科发出一声低叫,听起来就像在喊“哦,上帝!”,他狂乱地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哪怕因此差点被心间钝痛撕碎。在他快要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之前,他转过头往反方向拔腿跑去。他没有心思去掩饰他奔跑的脚步声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场地,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哈利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德拉科突然转身逃跑,眼里浮起惊异。

真是个怪胎,他不解地想道。突然,哈利注意到了什么,他跪在柔软的草地上,捡起了一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除了鲜红的未知液体外,什么也没有,哈利怀疑那是血,尽管他并不认为是血。

那种刺痛的感觉还在他的嘴唇上隐隐作祟,仿佛是德拉科的吻还在发挥着余热。哈利摇摇头,神情困惑,要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是他一生中最不想要亲吻的人之一。

哈利皱起了眉。

天哪,太恶心了。刚刚的人居然是马尔福。

考虑到今晚已经遇上了足够多的糟心事,在发生另外一件无法让他全身而退的怪事前,他必须得回格兰芬多塔楼去。

 

要是几年后我精神失常或患上某种慢性病,哈利冷冷地想,和这件事大概逃不了干系。

 

哈利把小玻璃瓶塞进口袋,完全忘记了要给小天狼星的信。他缓缓走回格兰芬多塔,悄悄地溜进宿舍,爬上了床。可他躺下后,很久也没能睡着。

 

* * * * * * *

 

我的天,刚刚发生了什么?天啊!

这句话像狂热的咒语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德拉科撞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不在乎是否吵醒了任何人。最奇怪的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没有受到任何束缚,所以他不能把这一切归咎于昏昏欲睡的头脑,尽管他的身体正处于一种古怪的、不真实的痛苦之中,就像大梦惊醒时可怖噩梦还萦绕在心头的那种感觉。

他不停地刷了五次牙来消除嘴里哈利的味道,直到牙龈作痛开始流血。舌尖上的血腥味唤醒了他的记忆,再次勾起了他的恐惧感。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当然非常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吻了哈利波特,这就是答案。可一想起这事,他就恶心得想吐,尽管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又扎根着一种热切的渴望,那就是再一次体验那变态的、被禁止的快感。

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药水没有起它原始的作用?

德拉科的舌头被薄荷牙膏的余味刺痛了,他回到宿舍,拿起那本破旧的咒语书,把它带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屋里又黑又冷,就像他现在的感觉,德拉科用魔杖指向空荡荡的壁炉,橙焰燃起劈啪作响,暖意就像微浪在他身上扩散开来。尽管,这并没有驱散仍困扰着他的持续而空虚的苦痛。

 

德拉科在地板上坐了下来,靠在沙发的一边。他打开书,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拨弄着他重新系上的那根粗绳结,翻到了详细列出隐形水情况的那一页,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熟悉的配料表。他仔细地用手指在单子上划了下来,对照书上的指示,在脑里再三核对着每一个他用过的原料。毫无疑问,这瓶药水配制得很完美。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顺着食指一直游走到书页的末尾,发现了一个他之前从没有注意到的句子,他敢肯定,上回他看的时候这句子还没在这,但现在它已被褪了色的深蓝色墨水写成。

德拉科认真地向前倾过身子,眯着眼睛辨认;那字迹略蒙污渍,书写潦草,但它所拼出的拉丁短语读起来很清楚:

Traicit et fati litora magnus amor.

 

德拉科盯着它,眨了眨眼睛。他不敢相信地急忙抓起书,疯狂翻了起来;但是由于多重因素,页码已经模糊得认不出来了。一种深深的、可怕的恐惧攫获了他,冻住了他的整个身子。这句话的理解一点点渗透进他的意识:

A great love can cross the bounds of fate.

伟大的爱情可以跨越命运。

 

他低头看着那本书,手指颤抖不已。有一页上写着“隐形水”,并附有简短的说明;接下来的几页更是详细介绍了这个过程。但无法否认的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那句拉丁谚语。那种将他整个摧毁的古怪感觉。

突然间,他明白了,破碎意识像裹挟着玻璃渣的狂风暴雨般搅动着他的大脑:

 

不,这不可能。

 

这不是隐形水——他重新排序那本书时,一定是把那两页搞混了——所以他调制出的,竟然是……?

这个时候,他连咒骂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当刚刚才席卷过他身体的冲击再一次贯穿他的身体时,他就像荒漠上的寒风一样嚎叫着……

“我他妈到底干了什么啊?!!”

德拉科惊恐地问着自己。

 

他实在太害怕答案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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