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舒

有天我和朋友下象棋,他把我的帅吃掉了,于是,我帅死了。
冷cp雷达器/杂食动物/日常爆肝

【靖苏HE】《魂兮归来》第四章/山水相逢

注意,此章重逢!此章重逢!此章重逢!尼采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只要我们相逢,山河粉碎,大地平沉。】


简介:

此生难再遇,深情不可负。

他终究还是,负了他。

【服用提示:

①先虐后甜

②po主高三狗,更文只有周末QvQ此文预定长篇/10W+,还望不嫌剧情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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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眨眼间年关已过。一年孝期将满,萧景琰也终于开始着手改令一事。然而朝堂之上却是分歧如鸿沟,每每谈及此事都吵得不可开交。

萧景琰焦首烂额,常常忙的脚不着地。

这一日,嘉和殿内依然吵闹不休。

“叶相,你此言何意!”

“沈大人,你知不知道此举之害远甚于利!”

“马大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只是不说罢了!”

萧景琰叹了口气,踏入殿内。

“够了!你们身为两朝元老,如此吵闹,成何体统!”他厉声以呵。

嘉和殿内的众臣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诸位大人还是冷静下吧,今日就先散了。”萧景琰冷声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

最后,只得三三两两地散去。

“柳卿,诏令拟的如何了?”萧景琰叫住中书令柳澄——他的岳父。

“回陛下,已拟的差不多了。”柳澄作了一揖。

“这便好。三日之内,你交予我。”

“是。”

萧景琰看柳澄应声以后并不离去,觉得疑惑。

“还有何事?”

柳澄抬头看了看萧景琰的神色,沉声请求,“老臣已有三月未见太子殿下,还望陛下愍臣孤苦,恩准老臣探探外孙。”

萧豫珏自百日宴后就被封为了太子,独享无上荣光。同时被封赏的还有庭生,因他为皇家义子,天资聪颖恭顺谨礼,与萧豫珏又如骨肉同胞般感情笃厚,故而被封“祺王”。虽有不少大臣上奏称其不合法制,但萧景琰力排众议,最后此事也便成了。

想到皇家骨肉亲情实属难得,萧景琰颔首答应,“这……倒是朕疏忽了。”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不算太晚,不如等会儿你就随朕前去长乐宫吧。”

柳澄大喜过望,叩首作揖,“谢陛下!”

萧景琰疲惫地笑笑,没再应答。

 

长乐宫中。快满一岁的小皇子正在与静太后说话。

“小珏啊,这个叫榛子酥,来,念一遍,榛——子——酥。”静太后笑眯眯地逗萧豫珏。

“增——纸——殊。”萧豫珏眼巴巴地看着静奶奶手中的榛子酥,一字一字地跟读。

“豫珏,你念错了。”萧景琰跨入殿内,笑着摇头。

跟在他身后的,自是柳澄。

“老臣参见太后,参见殿下。”

“不必虚礼,快快起身。”静太后扶起柳澄,又转头对萧豫珏说道,“来,小珏,这是你外公,叫,外——公。”

“外——公。”萧豫珏虽不认得柳澄,仍乖乖地叫他。

“好,好,好。小珏乖。”柳澄欣喜难忍,竟是流出了泪。

看着两位老人逗弄自己的外孙,萧景琰也不打扰,拿着一盘榛子酥就在旁吃起来。

倒是静太后先发现了,抬头微嗔,“你少吃点啊,这可是我做给小珏吃的。”

“我……”我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连榛子酥都吃不得了吗!

萧豫珏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父皇在偷吃自己的榛子酥,爬过去用软绵绵的小手打他,“互皇坏,抢小珏的小殊!”

萧景琰护着手中的榛子酥,和萧豫珏大眼瞪小眼。

“这是我的小殊!”才不是你的!

“呜呜呜奶奶,互皇坏!”萧豫珏回头两眼泪涟涟地向静奶奶告状。眼见着宝贝孙子哭了,两位老人都急了,不由得朝萧景琰投去不满的一瞥。连柳澄也没忍住。

“景琰,你都多大的人了呀,怎么还跟小珏抢榛子酥吃?”静太后一边安慰着萧豫珏,一边对萧景琰说着。

“行了,是我错了。”萧景琰叹了口气,“给,小祖宗,你的榛子酥。记住,这念榛——子——酥,是‘酥’,不是‘殊’。”

萧豫珏却不理他,直接拿起盘中剩下的榛子酥吭吭吭地全吃完,似是怕萧景琰跟他抢。

静太后倒是知道萧景琰的心结,没再多说什么。

 

待快入夜时,柳澄便告辞了。

静太后看了看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萧豫珏,转过头来跟他说道:“景琰,都一年多了,你该放下了。”

萧景琰摇了摇头,“母后,儿臣自有分寸。”

“你这孩子呀……就是一根筋。”她叹了口气。

萧景琰笑笑,“这样没什么不好。”

“可是小殊……你有想过小殊若知道你这般念着他,日夜不忘,他会是何感想吗?”她嘴唇颤抖着。

“……他若觉得愧疚,若觉得不该,就该给我回到这金陵来,回到这人世来!”一语刚落,萧景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大了些,似是吵醒了睡得香甜的小皇子。

“母后,我……我还是先回去了。”

静太后就用那温柔而又哀伤的神情望着他,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几个月来,萧景琰想起梅长苏的频率其实少了许多,连曾经向国师跪求招魂之事都已差不多忘至脑后。每每想起自己之前那些痛哭流涕念叨不已的往事,他不免得有些尴尬好笑。

毕竟已经老大不小了,又为帝王之身,却时常如女人般相思垂泪,就像曾在军旅中听到小兵唱着的什么“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那会儿他见他们在月色下鸣笳和萧,就问那些小兵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他们说,这叫《燕歌行》。

燕歌行,燕歌行。

那时他轻笑着,“名字倒是取得倒不错,听来似是述边塞征戍之事。可既言关塞,怎么全是些女儿家哭哭啼啼的诗句?”

士卒们含着泪看着他,“殿下,浮生最是相思苦。未有闺怨离恨,哪衬得出边塞寒苦,将士伤别啊!”

此情,原是为衬此景。

浮生最是相思苦,苦来思君仍不忘。

萧景琰自嘲一笑,他算是明白了。

 

虽然现下回忆的次数少了很多,但萧景琰明白,他并未忘记梅长苏,并未忘记那人为他所作的一切,也未忘记那人的殷殷期望,拳拳之心。他只是把梅长苏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心中一角,像立神龛一样把那人围在心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只有他一个人能供奉拜望。

这是他萧景琰的小秘密,他以为谁也不知。

但其实无谁不知。

 

萧景琰只知道,自己是在用一种更深沉的方式纪念梅长苏,纪念他那——此生难再遇的挚友。曾经的离别之恸早已化入了他的血肉之中,近得容易让人忽视,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

萧景琰觉得安心,因为他明白,这样小殊就永远跟他在一块了。

思念一个人至把那份思念,那个人,与自己融为一体,就像把身上的皮血淋淋地剥下,把血肉筋骨重新拆开,和着那浸入身体每一处的想念,一股脑地灌入汤锅,然后用大火煎煮,用小火慢煲,把所有的杂质沉淀在底,把所有的多余蒸发殆尽,最后煲成一锅,虽不好闻甚至连尝起来都含有思念的苦味但却灌注了掌舀人所有心血倾洒了他所有眼泪的满是真情实意的汤。

那锅汤,是燕北寒风中士卒们哀唱的贱妾茕茕守空房。

是他对眺宫阙远望青山身侧再无一人共肩的高处不甚寒。

是他在梦中历经辗转尝尽悲欢离合惊醒后枕畔的两行清泪。

是他曾甜酒入喉相思透骨的罗浮梦梦梦梅花露华忆忆忆故人。

是他的浮生千万绪春梦长几时,是他的故人绝万里寒梅共独酌。

是那杨柳依依雨雪霏霏,一枝折得人间难寄,君埋泉下我今白头。

甚至,那是而今的萧景琰。深沉地思念着,却不轻易落泪的萧景琰。

 

 

小殊,我再也不需要为你而活了。

因为啊,在胸膛里跳动的那颗赤焰之心中,我听见了,两个人的声响。

原来你我,已是这么近。

近的融为一体。

现在,我终于能为“自己”而活。

小殊你,开不开心?

……

 

 

 

 

第二天,萧景琰刚散朝,就急匆匆地回了未央宫更衣。

宫前,蒙挚着急地走在走去,豆大的汗从古铜色的额头上流下,衣衫都被汗液濡湿,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待转头看见萧景琰时,他急喘着跑上前,“陛下!我……”

萧景琰心中隐有焦虑,抬手制止说道,“诸位大人还在嘉和殿等朕,有事回来再说。”

蒙挚盯着萧景琰,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不甘心地退至一旁。

萧景琰并未在意,毕竟他曾给蒙挚特权,若遇到等不及皇帝裁决的大事,他这个禁军大统领可自行度定。

现在蒙挚既然还在等他,事情应该不算火烧眉毛。

他这般想着,进了未央宫,又出了未央宫,进了嘉和殿,又出了嘉和殿。

来来去去,竟过了三个时辰。

 

待他回未央宫时,心里是难掩的自责。他和各爱卿自是在嘉和殿里用过午膳了,可蒙挚这般耿直,想来会一直在未央宫前候着。怪他和众臣一谈政务就给忘了那事,不知蒙挚是不是饿着了。

 

然而,萧景琰没想到待他在未央宫前下辇时,会在这深深宫阙中望见一个不太熟识的背影。

他皱起了眉,然而只一瞬,他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呼吸变得无比急促,像是被谁揪住了衣领又掐紧了脖子。

天光倾落,荡漾一地。他屏住呼吸,两眼眩晕,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地朝那人走去,怕一个晃神,这一切就如梦境般碎了。

然而,他的脚步声终是被那人捕捉入耳。

慢慢地,那人转过身来——

萧景琰青筋暴露,心跳急鸣如鼓,大气不敢出,想闭上眼转过头,身子却沉重如千钧。

不,不要!别动,别回头!

 

他像是把这一生所有的气都喘尽了,惨白着脸瞪着那个转过身来的身影,胸膛起伏,双目尽裂,似是被抛投入深渊海底举目四暗冰凉彻骨难以呼吸,更像是被人扔上了高高的云端却面临着从九天坠落的死亡困境。

然而那人却在杳杳处望着他,披着大氅,尽沐明媚灿光,一脸云淡风轻。

连清朗温润的声音也如阳光般温柔,温柔成一把利刃,直直地剖开人心,剖得鲜血淋漓。

他说,“陛下,好久不见。”

……

陛下,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

难道他所有的不安紧张脆弱害怕愤怒犹疑在那人看来,都如马戏般可笑吗?!

难道这一年等待,一年相思,一年煎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吗?!

萧景琰心中激荡难忍,胸膛里的灵魂似是在大声嘲笑,笑声直冲九霄震响山河洪亮地几欲让他耳鸣发抖,让他笑出泪来。

但宫阙间除了簌簌风声,根本阒寂无音。

原来心中尖锐刺耳的嘲笑,只不过是只有他一人感觉到的冲击幻听。

萧景琰远远地望着他,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塑,更像一座静默的火山,努力维持着火山爆发前的所有平静假相。

梅长苏没得到回答,也压抑住了呼吸,手指不由自主地搓上衣角。

整个天地刹那沉寂下来。火山在一瞬间被这信号引得爆发,轰地一声直冲云天炸裂四散,滚滚岩浆带着蒸发万物的热气流淌过萧景琰的胸膛,痛得他颤抖不已几欲哀鸣。似是忍受不了那灼伤皮肤的岩浆高温,忍受不了那寂静如死的无言沉默,忍受不了胸膛里震耳欲聋的嘲笑,忍受不了心中那如黑洞般越来越扩大的害怕,他再也抑制不住地冲上前一把把那人抱进怀里,即使双臂颤抖,即使那人只是幻觉梦境,仍紧紧箍住,揉入体内。

“一年不见,你想与我说的,竟、只、有、这、些?!”说至最后时,萧景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的。

梅长苏与他贴面相交,被脖上的热泪激得一抖,心中酸涩如湖面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那每一丝愤怒怨恨,每一分惊恐不安,随着身前之人无法抑止的颤抖,毫不余遗地传达到他皮肤上,传达到他血管里,传达到他的心脏中,满满的废墟,让他几欲窒息。

忍受着胸膛里因共鸣产生的冲击,梅长苏犹豫着张了张嘴,似是在斟酌些什么。

然而最后,他只得认输地轻叹闭目,回抱上身前那人,安抚着那颤抖的脊背,安抚着那悲鸣的灵魂。

他说,“景琰,好久不见。”

 

景琰,好久不见。

 

萧景琰没想到,从廊州风雪一行兜兜转转到现在,穿越一年时光纷尘穿越万里山河归程穿越生死风雪骨灰瓮,他的痴心还真的等到了,等到了这句话,等到了这个人。

他把梅长苏抱得很紧,近得可以吻上那人苍白的脖颈,吻上那人冰凉的皮肤,吻上那人轻动的血管,吻上那人鲜活的生命。事实上,萧景琰也这样做了。

他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他说,“小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们终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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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相逢,山河粉碎,大地平沉。】

写了2W,终于重逢了。

相拥吻脖颈什么的很美好有没有!可惜画画有点烂,不然真想绘一幅。

最后的感情描写斟酌了很久,希望还是有把那种心情传达至你们心中。

不过我会告诉你们,写到汤那一段时,我心里一直想的是:景琰你终于升级成黑暗料理了吗!哈哈哈哈哈


最后,是照例话语啦。如果有喜欢的小天使,还望点一下喜欢/推荐,或者发一下你们的评论。有什么bug和意见也可以提:)

长夜漫漫,写文之路实是辛苦,如有你们相伴,我亦觉苦中作乐,不悔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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